“歙县是我的老家所在。”这是汪曾祺先生《皖南一到》一文中写道的。这篇写于一九八九年十一月的作品,是他应邀参加安徽《清明》杂志创刊十周年后,到皖南采风留下的风尘墨迹。在这篇文章中,汪先生还写道:“在合肥,我曾戏称我是‘寻根’来了。小时候听祖父说:我们本是徽州人,从他起往上数,第七代迁居至高邮。祖父为修家谱涵星配资,曾到过歙县。”后来他听说陪同的一名讲解员也姓汪,“天下汪姓一家亲”,汪先生还快意写了“宗传越国”四个大字相赠,可见汪先生谨记安徽祖籍血脉的关系。
汪先生与安徽的另一层情牵所系,应是与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安徽有关。妹妹叫汪陵纹,是汪先生第二任继母任氏所生。一九六三年,在那个普遍苦难饥饿的年代,16岁陵纹逃荒来到了安徽,并在此结婚生育。汪先生给她作画写诗,所写的诗《陵纹小妹存玩》:“故乡存骨肉,有妹在安徽。所适殊非偶,课儿心未灰。力耕怜弱质,怀远问寒梅。何日归欤赋,天崖暖气吹。”妹妹二零一五年去世,手足血脉同宗,也滋生心间丝丝挂念,这应是汪先生对安徽多有情念萦绕的缘由之一。
在汪先生诸多赋予地域性标记作品中,除他主要历经的出生地高邮、学习地昆明以及工作地北京外,标记有安徽地域元素的应是比较多的。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首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安徽,写了《皖南一到》组章,共有《草木》《屯溪》《歙县》《黟县》《徽菜》五篇,把对安徽风物的感悟、意念的梦幻与情牵的挚爱耦合后凝聚在笔端,已成为叙述与表现安徽的经典作品。
汪先生从一九九一年开始,力求创作新生活领域,所写的小说《小芳》中的主人公——保姆小芳,就是例举的安徽无为人,这种个性化的标签表达涵星配资,不是简单的地域性人物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是表达对安徽人心地善良、吃苦勤劳与重情有义的颂扬。
汪先生美食类之作是其经典作品的重要组成,其中描绘豆腐的篇章中就有两次“显摆”安徽:一九九二年六月的散文《豆腐》中表述道:“在安徽屯溪吃过霉豆腐,长条豆腐,长了二寸长的白色的绒毛,在平底锅中煎熟,蘸酱油辣椒青蒜吃。凡到屯溪者,都要去尝尝。”一九九八年所写的五言诗《豆腐》,共18句,开篇便是:“淮南治丹砂,偶然成豆腐。”
同为那次,汪先生在《清明》杂志创刊十周年座谈会上谈创作体会时,对安徽褒奖有加。他的这次讲话后来以《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为题刊发在一九九零年第一期《清明》杂志上,其中他说道:“欧阳修《醉翁亭记》第一句:‘环滁皆山也。’奇了!第一句就是千古名句。文章的语调语式全有了。”这也应是他通过作品表达对安徽之爱的又一种通道。
在座谈会上他还专门谈到《清明》杂志,他说:“《清明》有自己的特色,也不一定要去追求轰动效应。我看你们这个会标清清雅雅的、淡淡的,天蓝色的底子上几个绿色的字,不是通用的大红底子加黄字,就有特色。这种色调就很好。……《清明》还要继续走这种……沙里淘金。”可以看出,这是他对《清明》杂志也是对安徽文学所给予的鼓励,所寄寓的期待。
汪先生雅士风范,兴趣广泛。他与安徽文坛也是神交甚欢。
汪先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复出文坛后比较有影响的作品《葡萄月令》,就是首选《安徽文学》,刊在一九八一年第十二期上,一组三篇散文,通题名为《关于葡萄》,除《葡萄月令》外,还有《葡萄和爬山虎》《葡萄的来历》,可看出《安徽文学》在他心中的厚重。
汪先生与安徽文坛友情,还关联到安徽的一位作家:“天下第一汪迷”苏北。苏北原名陈立新,是与汪先生家乡高邮湖隔水相望的滁州天长人,早年为汪先生作品所迷恋,曾用了四个笔记本抄录汪先生作品,寄给在北京的汪先生,后立志追随汪先生研习创作,把名字也改为了“苏北”。两者成为师徒忘年交。汪先生对苏北注入格外的情感,从汪先生爱人施松卿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所写给苏北的一封信中可见端倪,这封信印在苏北所著的《湖东汪曾祺》一书中,信写道:
立新同志:
今天收到《文汇报·笔会》上刊登的老汪的文章,里面不指名地“点”了你一下,我记得答应给你看一看,现在寄来。最近比较忙,所以老汪送你的《旅食集》也寄晚了。
你和爱人、孩子都好吗?什么时候再到北京来?老汪为应付约稿和社会活动涵星配资,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另给你信了,要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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